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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AUTUMN

《女鼓手》 ,消解界限

约翰•勒卡雷创作于1983年的经典间谍小说《女鼓手》2018年以六集电视连续剧的形式重生。在英国广播公司一台和美国经典电影有线电视台播出后,该作品的导演版今年3月在韩国亮相。它是朴赞郁导演执导的第一部电视系列剧,因此吸引了很多喜欢其电影的国内外粉丝的关注。

英国广播公司和美国AMC娱乐联合制作的谍战惊悚剧《女鼓手》的海报。该剧改编自 约翰•勒卡雷以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冲突为背景的同名小说。

与约翰•勒卡雷之前以冷战时期欧洲谍报战争为主要背景的作品不同,小说《女鼓手》的舞台转移到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冲突上。另外,题材也不再是谍报竞争,而是恐怖主义的暴力行为及其内在的两面性,而且女性成为主人公,浪漫爱情的比重进一步提高。勒卡雷本人曾经在英国军情六处担任过特工,以该作品的出版为契机,他超越间谍小说范围的文学成就获得了认可。该作品在1984年被改编制作成了电影,由韩国影迷所熟知的黛安•基顿和克劳斯•金斯基主演。此次电视系列剧在具有很强的超前意识的朴赞郁导演手中经过多种尝试,向人们展示了新的世界。

朴赞郁导演如此关注遥远国度的故事,其原因在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冲突不失为创作素材。他曾在韩国某电视节目中就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冲突表示:“孰对孰错很难下结论。因为我也生活在分裂国家,所以感同身受。我是韩国人,所以反而可以保持距离,客观地看待这个问题。”

他已经制作过电影《共同警备区》(2000年),影片讲述的是板门店南北两侧的韩朝士兵在军事分界线相识并引发了悲剧。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作为分裂国家的艺术工作者,他对处于巴以冲突中的个人的混乱生活格外关心。他在其他采访中也曾表示,自己此前认真读过勒卡雷的多部作品,在读到《女鼓手》的那一刻就确信这是他最出色的杰作。

假想和现实

朴赞郁导演的关心不仅仅停留在与韩国情况类似的纠纷地区的政治状况上。《女鼓手》特别吸引他的是被卷入那种漩涡里的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在这个深入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大本营搜集情报的故事中,负责该任务的人物不是以色列情报局的特工,而是演员。这是使该作品与众不同的非常独特的设定,也是吸引朴赞郁导演关注的核心要素。

在剧情中,以色列驻德国大使馆官邸发生恐怖爆炸事件,以色列情报局高官马丁•库尔茨认为,用地毯式轰炸无法解决这一问题,必须用“艺术方法”代替空袭,进入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心脏地带,铲除恐怖主义的关键人物。他把默默无闻的年轻英国女演员查理牵进了这场渗透战。查理本以为是演技面试,却被这项任务“选中”,在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秘密特工加迪•贝克的指导下,打入了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内部。

从此,“表演”与“现实”混在一起,两者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为了帮助查理更好地扮演死去的巴勒斯坦革命战士的恋人,贝克扮演了那个革命战士的角色,指导她演戏。在此过程中,两人感受到微妙的感情变化,查理逐渐陷入混乱无法自拔。她陷入了矛盾之中,不仅弄不清自己爱的对象是那个角色中的实际人物,还是扮演该角色的贝克;更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欺骗谁,乃至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究竟哪一方是正确的。朴赞郁导演对查理这种复杂的心理变化进行了细致的描写,帮助观众投入其中。同时,导演和指挥这一高难度行动的库尔茨也深深陶醉于自己在这场“现实中的戏剧”中的导演角色,电视剧把该角色刻画得非常生动。

弗洛伦斯•皮尤饰演的查理与亚历山大•斯卡斯加德饰演的贝克在雅典卫城前首次见 面的剧照。查理渐渐因微妙的感情变化而感到混乱。

《女鼓手》是朴赞郁导演执导的第一部电视连续剧。他是约翰•勒卡雷的粉丝,他说在导演这部电视剧时努力保持了客观的视角。

超越虚构的界限

这部电视剧以优秀的原著为基础,是一部谍报动作片,同时也给人朴赞郁导演在展示一种“演技学概论”的感觉。它不仅提出了出场人物的行为到底是演戏还是现实生活的根本问题,而且更进了一步,让我们认识到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经历的假想和现实的区分是多么肤浅。另外,它还暗示我们,电影和电视剧的艺术假设不仅仅停留在虚构上,它已直接地深度介入到了我们的现实生活中。

此外,我们一直以来理所当然认为的国家主义时代看不见的界限实际上是多么随意,很容易瓦解,这也是这部电视剧带给我们的重要启示。那么,演员的表演是否只是那么多随意的界限之一呢? 以国籍不同、语言和肤色不同为由,彼此在生存的名义下持刀枪对立,不就是因为那种随意的界限吗? 对于生活在分裂国家的韩国人来说,这种“界限的恐怖和虚妄”是日常经验。

朴赞郁导演在英国和美国广播公司的支持下制作完成了这部电视剧,全世界观众同时观看这一点本身就可以看作是反映该作品的主题意识。这部电视剧展示了在生产、消费所谓的“全球内容资讯”方面如何打破固定的虚构界限和先入之见。而且,这也被认为是所谓的“韩流内容”应远远超越“韩流”的概念并果断跳上世界舞台的信号。(姬彦斌译)

郑德贤大众文化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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